第432章
&esp;&esp;转念,指尖于陆观道侧脸垂落:“我看你才是那个喝醉的。”
&esp;&esp;“我是喝了点,但不过半壶。”
&esp;&esp;“半壶确实不多。那你觉着酒水,可暖身?”说这句话的时候,身躯打了个哈欠,复又撩开长发。
&esp;&esp;墨发随意铺在斐守岁的额前,很乱,如水中藻荇,银亮出夜明珠的冷光。
&esp;&esp;陆观道见了,视线总止不住地停留:“酒是冷的,不暖。”
&esp;&esp;“不暖吗,”身躯半阖眼帘,“那这囚牢也暖不到哪里去,还是睡吧。”
&esp;&esp;“大人!”
&esp;&esp;陆观道忽地唤一声。
&esp;&esp;身躯皱眉睁眼:“嗯?”
&esp;&esp;“大人我睡不着,我要不……”
&esp;&esp;言未尽。
&esp;&esp;陆观道的话被斐守岁的指节堵住。
&esp;&esp;那指节轻按陆观道唇瓣,唇瓣柔软又温热,还有些甜丝丝的海棠花香。
&esp;&esp;花香顺动作流连在指尖,勾住了斐守岁的意识。
&esp;&esp;斐守岁也觉得有趣,又轻轻按下陆观道的唇珠。大抵唇珠是碰不得,这样毫不费力地按动,让陆观道倏地放大了瞳孔。
&esp;&esp;陆观道抿唇不得,往后已没了退路。
&esp;&esp;身躯笑说:“太安静了,别说话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陆观道暗了神色。
&esp;&esp;身躯看了眼不说话的闷子,他正要抽离,那闷子立马抓住他的手。
&esp;&esp;手被轻拿轻放,放在了陆观道自己的眉心。
&esp;&esp;身躯:“做什么?”
&esp;&esp;“大人摸摸我。”
&esp;&esp;“哦,好,”身躯不明所以,随便薅了一把陆观道的乱发,“这样吗?”
&esp;&esp;陆观道点点头。
&esp;&esp;“为何要我摸你?”
&esp;&esp;身躯起了丝怀疑,就算陆观道在他身边伺候了几十年,他还是不愿轻信面前的石头。
&esp;&esp;从不推心置腹,只因为早被人骗了千年。骗他的那个叫见素,而面前的这个又与那骗局有关。
&esp;&esp;身躯笑意不达眼底,侃道:“皮痒了就去擦身。”
&esp;&esp;陆观道却不解释,颇像一只巨犬,将自己蜷在斐守岁的掌心下:“大人那日说的,我都记着。”
&esp;&esp;那日?
&esp;&esp;斐守岁有了精神。
&esp;&esp;听身躯回答:“唔,是我打你的那天?”
&esp;&esp;打?
&esp;&esp;陆观道颔首:“是。”
&esp;&esp;身躯轻笑:“你倒是斤斤计较。”
&esp;&esp;“并非!”陆观道仰起头,浓绿从他的眼瞳中冒出来,“是我起了小孩脾性,不然怎会让白狐狸有机可乘。”
&esp;&esp;怎么又和花越青扯上了干系。
&esp;&esp;斐守岁与身躯一同去看,他看到陆观道可怜巴巴的表情。这是陆观道惯用的手段,斐守岁为这副脸面吃过不少的亏。
&esp;&esp;但此情此景,身躯不动心,斐守岁自也不动。
&esp;&esp;陆观道还在卖力地装作可怜:“大人,您再摸摸我。”
&esp;&esp;一折不成,便再翻一翻。
&esp;&esp;斐守岁显然被陆观道的计量捉住,心内笑骂:……该死。
&esp;&esp;可身躯毫无波澜,他的手很是敷衍地揉了一把:“我看你还没有长大。”
&esp;&esp;“我长大了。”声音嘟囔。
&esp;&esp;海棠花香溢了出来。
&esp;&esp;陆观道的手扣住斐守岁,那双墨绿眸子在逃避身躯的视线,却被斐守岁看到了。
&esp;&esp;奇怪。
&esp;&esp;有些不对劲,总感觉哪里文不对题。
&esp;&esp;斐守岁俯瞰乖顺的石头,鼻尖却闻到愈发夸张的花香。
&esp;&esp;花香?
&esp;&esp;只记得窗户微阖,海棠花香却有,但怎会如此浓烈?
&esp;&esp;不对劲。
&esp;&esp;太不对了。
&esp;&esp;斐守岁已然察觉异常,身躯却还只是狐疑面前的陆观道,说:“你今日很是反常。”
&esp;&esp;陆观道明显一愣:“大人?”
&esp;&esp;“换作以前,你不敢靠近我身,”手掌顺动作而下,捏了把陆观道的耳垂,“今儿是怎么了?”
&esp;&esp;海棠花香爬上身躯的肩头。
&esp;&esp;身躯仍旧没有发现。
&esp;&esp;陆观道便温顺地回话:“喝了酒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骗谁?
&esp;&esp;身躯挑眉。
&esp;&esp;陆观道愈发心虚:“我从来没喝过酒,这是第一回。那杯盏里的酒是大人倒的,大人您不记得了?”
&esp;&esp;一双亮晶晶的眼睛,藏不住。
&esp;&esp;身躯默了片刻:“是我倒的,但我都醒了酒,你岂会……”
&esp;&esp;陆观道渴求似的眼神未退,盯得斐守岁与身躯心里发毛。
&esp;&esp;啐了句:“别这样看我。”
&esp;&esp;“呜。”陆观道咬唇低头。
&esp;&esp;斐守岁:装什么。
&esp;&esp;身躯:“你究竟想做甚?”
&esp;&esp;手掌终是离开。
&esp;&esp;陆观道没了遮掩的东西,那脸上一抹酒色红晕一览无余。
&esp;&esp;斐守岁:戏还做全了。
&esp;&esp;毕竟海棠花香已将他与陆观道两人包揽,一丝一毫的余地都没有留。
&esp;&esp;身躯看着陆观道的眼睛:“这镇妖塔你我都逃不出去,你要是不与我说清楚……”
&esp;&esp;手放到陆观道肩头,用力捏了下。
&esp;&esp;陆观道歪歪头:“大人,您不是说要安眠了吗?”
&esp;&esp;“什么?”
&esp;&esp;海棠花香抱住身躯的后颈,身躯这才反应过来。
&esp;&esp;但挣扎已经无用,身躯在短暂的惊慌之后,回归平静,因为他与斐守岁没有在花香之中察觉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