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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人的餐桌 第180

 

茶罐子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陶罐,坐在铁片上之后,云初总是先要把茶叶放进罐子里,在火上烘烤一下,再刺啦一声将凉水倒进去,等水烧开的功夫,他还拿出来两颗枣子,将枣子放在铁片上慢慢的烤,眼看着外皮被烤焦了,就用竹夹子把两枚焦枣丢进罐子里煮,一同被丢进去的还有三枚被捏开的龙眼干。

水沸腾冒泡之后,不着急喝茶,而是把第一遍茶水倒掉,添上新水继续煮。

此时,从家里拿来的油酥馍已经被火盆里的炭火烤的微微发黄。

茶水也开始冒鱼眼泡了,就用竹勺往小小的陶杯里加一勺糖霜,再缓缓地将煮的冒泡的茶水缓缓倒进茶杯。

每次往茶杯里倒的茶水绝对只有一口,堪堪融化糖霜,云初将其中一杯推到刘仁轨面前。

尽管以前没有喝过,刘仁轨还是吸溜着冷空气一口喝完,于此同时,云初也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……

刘仁轨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怪异的茶水,不过,茶叶的焦香夹杂着浓烈的甜,还是让他觉得这东西很好,更不说,只要稍微回味一下,枣子的焦香,龙眼干的甘甜味道也会回泛,让人精神一振。

又添凉水继续煮,等待水开的功夫他一般会咬一口焦黄的油酥馍,馍馍咽下去的时候,茶水正好冒泡,循环往复……

“只是饮茶而已,云县丞就弄得如此高雅,只是这一顿茶水恐怕不是平民小户能享用的起的。”

刘仁轨指着夹着胡麻盐的油酥馍,有些感慨。

云初觉得有些反胃,觉得刚才喝下的茶水里有虫子。

在他的那个世界里,从来没有人说过罐罐茶是一种高雅的饮品,相反,这是西北农家在忙碌之前,以及劳作之后,解乏的一种再大众不过的东西,在这里,就成了高雅的东西了?

“算不得高不可攀,不过是一些茶叶,一些糖霜,两个枣子,几颗龙眼干而已,至于这个油酥馍虽然罕见一些,用胡饼代替,也是很好的。”

刘仁轨咬一口油酥馍道:“不是在指责县丞过于奢靡,只说这顿茶水的礼仪,就已经把县丞跟普通百姓分割的天差地别。”

云初又给刘仁轨倒了一杯茶道:“礼仪这东西可以学,而且不需要成本。

一个人总要把他的日子往精致里过才对。

去年下乡查看百姓生活的时候,发现有孩子在用手抓着饭吃,我问了一下,为何要用脏手抓饭吃,他们告诉我说因为家贫,没有筷子。

我当时看了一下,他家的门口就有一簇竹林,但凡他愿意,就能用竹子弄出一双很好的筷子来。

哦,我家现在用的筷子也是竹子制作的。

他们的家肮脏的进不去人,就在他家门前,就有一条大渠,里面常年有水。

他们的头发已经结成了毡片,衣服已经破烂的无法描述,却不知晓去洗涮一下。

某家让他去砖窑上工,只要愿意劳作,养活他们一家五口不成问题。

然而,他却说家贫,一旦离开了,家中老娘无人照顾,希望本官能给他分一个打更的活路……”

刘仁轨淡漠的道:“县丞是如何处置的?”

云初冷笑一声,将杯子里的茶水一气喝完,重重的将茶杯顿在矮几上道:“家主打了二十大板,家妇打了十大板,家中的五个孩子,五岁以上的鞭挞五下。

那个四十余岁行动自如自称老妪的娘,也被本官当场呵斥,勒令两日之内将家中清洗,清理干净,否则严惩不贷。”

刘仁轨吧嗒吧嗒嘴唇道:“这顿打下去,他们可能真的就要被饿死了。”

云初摇头道:“饿不死。”

刘仁轨瞅着云初微笑,等他回答。

“某家以砖窑的名义借给了他家一百斤粮食,两斤盐,二十只雏鸡,三十只雏鸭,以及小猪一头。”

刘仁轨皱眉道:“这可不是一个好法子,那家之所以困顿至此,恐怕不仅仅是懒惰这么简单吧?”

云初大笑道:“我没有时间去了解他们家是如何落到如此地步的,我只需要让他们一家知晓,现在,他们全家欠了砖窑不少的东西,想要活命,男人就必须立刻去砖窑上工,女子就必须从现在开始饲养家禽,家畜。

如果他们家连这最后的机会都不肯把握,这种人就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。

活活打杀,对谁都是一个大解脱。”

“大唐律法似乎并无懒惰可杀这一条律法。”

云初瞅着刘仁轨道:“县尊在蓝田县杀的人似乎也不算少。”

刘仁轨指着云初道:“那是盗匪啊,不可同日而语。”

云初一边咬着油酥馍一边道:“他们一家也是盗匪,有他们的样子在,我就没有办法继续在乡下推行养殖家禽,家畜的计划,因为我要给百姓一些补贴的。

如果将补贴给了这户懒人,他们以后就再也不肯好好干活了,还会弄出更多的懒汉来。

毕竟,能躺着吃,谁愿意站着干活呢?”

对于云初要打死一家人的事情,刘仁轨并不是很关心,县令守牧一方,当地百姓就是官员治下的牛羊,打杀几个害群之马,对县令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。

他现在感兴趣的是,为何万年县的衙门,能有这么多的盈余补贴万年县乡农。

跟什么人就要说什么样的话,跟刘仁轨这样的人在一起推心置腹最好。

这是温柔教给云初的,他认为,刘仁轨这种人智慧不缺,见识不缺,胆量不缺,能力不缺的人,最好不要把自己弄得云山雾罩的,这不利于快速接近刘仁轨,也不方便日后相处。

尤其是在军方已经对云初生出不满之心的时候,必须尽快的寻找到另一个可靠的盟友。

而刘仁轨此人别看只是五品官,但是,这个五品官就是水面上只露出来一个角的礁石,如果敢于因为这个就小看他,一定会被礁石隐藏在水下的部分撞得粉身碎骨。

纷乱的情缘

腊月二十三,属于云氏这种官宦人家的小年就到来了,这一天,主要的祭祀活动就是送灶王爷上天。

这种事情,必须是云初这个家主亲自做,做的主要事情就是把供品摆在厨房里的灶神面前,请人家享用,享用完毕了(其实是人吃了),云初就把麦芽糖糊在灶王爷的嘴上,希望他能嘴上带蜜,只说云家的好事,不说,云初喜欢胡乱杀人的事情。

所以,云初觉得麦芽糖不保险,又用蜜糖把灶神的嘴巴糊得严严实实的。

云家的神其实挺多的,有灶神,门神,井神,厕所神,还有一个直到现在云初都没有弄明白的中溜神,问过虞修容之后才知道中溜神就是窗户神。

由此可见,古人动不动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没有来历的。

云初总觉得灶神会偷吃,门神会打盹,井神会半夜跑出来吓人,厕所神会偷窥,中溜神更是看光了他跟虞修容之间敦伦的所有细节……因为他们家没有窗帘。

在大唐,就连灶神都是分三六九等的,比如云初家的灶神二十三就会上天述职,三十那天再回来,普通百姓家的灶神要排在后边,二十四才能上天,三十回来,至于那些居住在船上的人家,灶神只能二十五再上天,三十回来,这或许跟富裕程度有很大的关系。

晋昌坊在二十三过去之后,就不再做买卖,手艺人也不再出门做工,除过在晋昌坊负责环境卫生的人之外,基本上都彻底地闲下来了。

刘义的儿子从渭南弄来了不少的活猪,以及鸡鸭鹅,一口气杀了一百多头猪让全坊市的人家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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